小梁爱吃葱

马甲又见马甲

元镜连忙收敛思绪,看向那女子

“为何要跟着我?”

突然那女子闪身而动,身法诡谲,顷刻之间便到元镜身侧,元镜腿上有恙已经避之不及

于是立刻要挥出匕首

哪曾想那女子却欺身而上,如同长蛇绕柱,一时之间元镜两手已经被那女子绕在身后,匕首也被打落

“你……”元镜还未开口,突然唇上一软

元镜登时呆住,不过唇上的触感也只蜻蜓点水,随即便离开

那女子看着元镜,脸上似是回味

俯身到元镜耳边吐出两字

“好软”

元镜如梦初醒,心中顿时怒意横烧,挣扎起来,力道之大,那女子控制的也觉吃力

不过嘴上却依然调笑

“哎呀,别这样嘛,奴家可不是随便亲人的,我从看你第一眼就爱的不行了,你这样一副受辱的模样,可伤了我的心了”

元镜心中脑中全然都是怒火,可笑的那端庄自持到此时竟然还在元镜脑中盘旋

让元镜无论如何都吐不出骂人的话,只是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被那女子这样调笑,竟然也不顾其他,突然俯身到那女子肩头,一口咬了下去

“哎!”

那女子也没想到元镜竟然使出这样一招,肩上吃了疼,一时慌乱

元镜趁此挣脱了女子束缚

女子连忙跳到两步远,一边掀开小袄,查看伤口,已经出血,上面的齿痕明显,元镜虎牙尖尖印在上面成了两个小点,此时正往外冒血呢

女子连连抽气,转向元镜,一双眼睛竟然带着委屈

“奴家亲你,你竟然还咬奴家,奴家伤心了”说着还要提手抹眼泪

元镜气直觉得胸口气闷

这人说的什么歪理,就好像你在街上摆个摊,有人过来掀了你的摊,你报官,那人跪在堂上还说“我先了你的摊,你不谢我,竟然还报官”

现在被掀了摊的元镜,一双眼狠狠的瞪着两步之外的女子

天边的日头逐渐升起,长街的远处,逐渐传来轻微的人声

那女子拉上小袄,弹走了本不存在的眼泪,嗔怪道

“这次奴家就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下次还有下次,元镜简直抓狂,只是那端庄自持四个字如同紧箍咒一遍一遍让元镜没有扑上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元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感觉仅有的理智都有已经用在了这几个字上,那女子看着元镜依旧笑

不过却不再逗弄元镜

突然站直身子,一脸正色的看着元镜

元镜一时怔愣,看到这女子这样一副正经样子

结果那女子突然闪身再次欺上

中计了!

元镜一日内第二次被这女子欺身而上

“龙头坝”

三个字依然魅语如丝,却让元镜心中怒火陡然平息

不过那女子并没有给元镜开口的机会

松开元镜人影已经闪出,如同滑入林子的蛇一般,消失无踪

天边的日光再次变的橙黄,落在长街的青石砖上

先前的人声逐渐响起,几个行人的身影已经慢慢走进

青石砖上空空荡荡

“夫人还没起吗 ?”

孔笙站在元镜的卧房外

小果低着头小心回道

“夫人昨夜忙碌,现在还没起身,奴婢进去……”

孔笙摇头制止

“夫人既然劳累了,便多休息些日子,我那正好有些燕窝,你过些时候领去,好生照顾夫人”

说罢便要离开,卧房内元镜声音传出

“小果,谁在外面?”

小果连忙回道

“夫人,少爷来了”

“稍待片刻”

小果闻言也开了房门,又上来几个丫鬟,去给元镜梳妆,孔笙也跟着到了妆台前

元镜睡眼朦胧坐在妆台前,两颊还有睡着留下的红晕

发髻松松,一份慵懒倒是更添风韵,只是眼下有些青

孔笙站到元镜身后

“可是事多烦恼,这眼下都青了”说罢伸手要触

元镜一笑轻轻避开,孔笙也没有继续,收回手,眼中有些寂然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小果并着丫鬟带着热水来给元镜梳妆,这才将那无言的氛围打破

梳妆中两人也再没有交谈

元镜挑了一枚芍药玉簪,戴上对着菱花镜略看了看,觉得没有不妥,这才起身

小果带着丫鬟已经退下,只留下元镜和孔笙两人

“官人一早来,可是赈灾账目有何纰漏?”

元镜找话道

孔笙抬眸看着元镜,眼中带着一些伤感

“我只是如同寻常夫妻一般,过来想看看妻子,不行吗?”

元镜有些愣住,心中叹气,面上依旧

“怎会不行,只是连日忙赈灾,有些杯弓蛇影了”朝着孔笙笑了笑

“那便别忙了”孔笙看着元镜“那本不是你分内之事,你这样劳神,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不用”元镜没有看孔笙,只是遥遥的望向窗外

“陈州水涝,这样的大事,举全城之力都不足惜,我这一人又怎能躲懒”

“即举有全城之力,即便少之夫人,也并不影响,何不养好身体?你我已有一年,仍未有子嗣,就连…”孔笙看了眼元镜,也转向别处“…也少之又少”

元镜看着远方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孔笙,这世道就是如此,女子命中只为丈夫,子嗣操劳,其余一切全都被说为末流,元镜对孔笙有愧疚,同时也是悲哀,孔笙没有错,他只是遵循这世道而且比之他人,孔笙简直便是世间女子所求的良配

可元镜也没有错,错的是这视女子为草芥的世道

元镜无法回答孔笙,孔笙很好,可元镜很清楚,两人所求并不相同,彼此接近也是徒添悲凉

孔笙看着元镜不说话,心中也是烦闷,低垂着头

“你…”

孔笙抬头看向元镜,一瞬间元镜好似从中看出一些冀希

“若是有心悦之人…”元镜被孔笙看的,有些无措,转而又看窗外“…可纳入房中,为妻定然以礼相待”

“我的心意你全都知晓,现在却要用这样的话伤为夫的心?”孔笙说话声中带着怒意

“你来陈州失踪数日,我替你压下,你说有灾,我赌上仕途也信你,你在外,衣衫凌乱赈灾,我也护着,总总一切,试问我做到如此份上,就是顽石也该……你竟说出这样的话…”孔笙怒到极致,强迫自己停下缓了缓,半响之后扶额

“这几日赈灾之事…你也不必继续料理,好好修养身子吧”

孔笙有些怒气走出房门,元镜看着逐渐走远的孔笙,眉宇间带着忧愁

小果进来,看元镜倚在窗边

先前看到少爷进来时还是平常一样温润,怎么这样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些怒意而去

小果本想问清事情来由,可是元镜已经坐到书桌前,继续看着账目,一副专注,小果看着也知道姑娘心中也有事

小果待了一会儿也就退下了

见小果退下,点翠连忙上前问道

“这是怎么了?我从前院来,就看见少爷脸上带怒”

小果轻叹,朝内努了努嘴

点翠心中也已经了然,也跟着小果一起叹了一声

“你说姑娘和姑爷明明那样相配,怎么会到如今这样?”

点翠闻言

“你我自小跟在小姐身边,你也看的清楚,小姐平生最恨被困在宅院之中,小姐所求从来不是承欢膝下,儿孙满堂”

点翠看着天边飞过的鸿雁

“小姐身虽女子,亦有鸿鹄之志,这满眼的楼阁便如同鸟笼一般,小姐与这世道便不是一路,又怎能在这世道中找到良人相配”

两人又聊几句,点翠突然道

“一时忘了,那判州夫人来府上拜会小姐,你快去通报”

小果赶紧入内禀报

“判州夫人?”

元镜从账簿上挪开眼睛,有些疑惑

“我与那判州夫人未曾见过,怎么忽然上府?”

“许是少爷与那判州相熟“小果道

元镜思索一会儿,让小果将人请至花厅

元镜先起身在花厅坐了片刻,便见一个人从门中进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淡紫,发髻高挽,上边带着小攒珠髻,发髻乌黑,熏紫色的薄袄,披着玫瑰紫的肩褂,下身百蝶穿花的淡紫绉裙

脸上微微施粉,眉眼柔和,五官小巧,倒是一派亲和,见到元镜坐在花厅上,连忙凑近伸手要牵

“镜儿姐姐!“

元镜愣住,一时不知伸不伸手,那女子见元镜没有伸手,又看元镜脸上的神情,随即一笑

“镜儿姐姐,我是知儿,小知儿啊“

说着知儿伸手将眼尾下拉

元镜眼中一亮

“知儿!你真是知儿?“

元镜拉着知儿上上下下的看

知儿也随元镜看

“隋州一别,已经快有六年的光景了,镜儿姐姐都认不出我了“

元镜看着知儿,是真的没认出来,在隋州,知儿是检事刘家的嫡次女,不过知儿的母亲是继室,是原配夫人的陪嫁丫鬟,知儿母亲常念先夫人恩情,让知儿不要与先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争,所有好的全都先由长兄长姐挑选

知儿小时候总是耷拉着眉眼,胆小瑟缩,与人说话从不敢抬头,与现在眼前这个光彩鲜活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

元镜拉着知儿聊小时趣事,又谈了近况

这才知道知儿所嫁判州姓孟,比孔笙大上四五岁的模样,也是去年才入仕外放到陈州,没想到两人竟到了一处

“我原先也不知是姐姐来了此处,那孔大人到任,便说夫人身上抱恙,要晚些才到,后便再没听到消息,直到前些日子城中水灾,丫鬟在外施粥时说一女子跟着孔大人一同赈灾奔忙,看着眼熟,我这才细细的打听,才知道原来竟是姐姐,只是这几日见姐姐为城中赈灾事忙,没敢上前叨扰,直等事情渐平才敢上门”

知儿说话已经不再和原先一样磕巴,倒是颇有些伶牙俐齿滴水不漏的样子

元镜看着也是高兴,原先在隋州知儿身份尴尬,又胆小不怎么说话,那些相邻年岁的,有些自持身份,有些生性高傲,总不待见知儿

可元镜看到过知儿那手精湛的绣工,看到过放在床头,书桌,柜子里的藏书,看到过知儿雨夜观花的风流情怀

知儿并不差,甚至比一些男儿还要强上许多,可身份却狠狠的压在知儿头上,母亲的叮嘱也束缚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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